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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做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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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風悠悠拂過, 淺淺的雞翅香飄進鼻子裏。姜淮一擡眸,就看到了那雙盛著星光的眼睛,美好得令他的心跳漏停了一拍。

他竟似忘了許閑香問的什麽, 癡癡地伸出手接過許閑香手中嗦過的雞骨頭, 而後放進嘴裏, 嘗了一下?

長松和青竹一直註意著姜淮的動作, 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家爺嗦了一口別人吃過的雞骨頭, 震驚地扭過頭,彼此對視一眼,又不約而同地掐了對方胳膊一把。

“嘶!你掐我幹嘛?”

“嘶!你掐我幹嘛?”

兩道質問的聲音同時小聲響起。

“我覺得自己在做夢。”

“我感覺自己在做夢。”

他們又是不約而同地給了理由, 互看一眼後俱是對對方嫌棄得不行。

而他們已明明白白知道了。

這是真的。

自家爺真的, 嗦了別人嗦過的骨頭。

仝修齊離姜淮最近,他方才一心與雞翅做鬥爭,反而沒註意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麽。

等他總算解決了一串雞翅,意猶未盡地砸舌時,方才意識到此刻院中略有些詭異的氣氛。

他輕輕咳嗽一下, 想問問姜淮發生何事了, 就見著姜淮修長如玉的手指正捏著一根細小的雞骨頭,骨頭上幹幹凈凈, 一看就是被人嗦過的。

仝修齊一臉過來人的表情看著他,起了褶子的臉上堆出了一朵菊花笑, 用沾了油光的手拍拍姜淮的肩膀,欣慰道:“不錯,總算做了件對老夫胃口的事。這吃雞翅啊, 就是要嗦骨頭才香。你要像這樣。”

姜淮:“???”

正說著,他又拿起一串雞翅快速吃了肉,只剩下可憐的細肉掛著, 然後他“嘎嘣嘎嘣”幾下就把脆骨咬斷,骨頭被他含在嘴裏細細嗦了一遍。

表情要多愜意有多愜意。

而後,他問道:“看明白了嗎?不要矜持,敞開了吃。”

姜淮已是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,手中的雞骨頭似有些燙手,可他卻有點舍不放下。

他暗暗回味著方才的滋味,有點甜?

本來,他略有些不自在,可又被仝修齊一打岔,他低頭看見說好的一人兩串雞翅,仝修齊竟趁著他走神的功夫,借教他之名吃起了第三串。

他不由開口道:“老師,你這是第三串。”

仝修齊“茫然”地問:“怎麽了?”

他一眼就看出老師在裝傻,指了指不遠處的烤架道:“老師,雞翅吃飽了的話剩下的學生就代你吃了。”

“那怎麽行?怎麽能有代吃一說,要吃還是老夫自己吃就好。”說話間,他迅速將第三串雞翅吃得只剩骨頭,伸手胡亂擦了擦嘴,正經危坐在石桌旁。

許閑香也驚在當地,完全忘記接下來該如何反應,怔楞了半晌。

“香香,來一起把這飲子分給大家。”

大林也是看到姜淮之前的舉動,斂去眸中的深思,將許閑香從游魂狀態叫了回來。

“好,大林哥我這就來。”

其實不用許閑香幫什麽忙,三個跑堂已經非常有眼力見幫著把飲子分裝在杯子中。

許閑香過去的時候,他們基本已經忙活完了。大林親手裝了一杯百香西瓜汁遞給她,柔聲說:“你嘗嘗,看看味道如何。”

冰鎮好的百香西瓜汁透著絲絲涼意,透過杯子將這份涼意傳到許閑香的手裏,令她微震的心神穩了幾分,逐漸從方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。

就當是個意外吧。

他們兩人立在榕樹下的陰影裏,許閑香和大林站得比較近,清冷的月華撒下,綴得兩道影子瘦瘦長長,影影綽綽的,好像交疊在一起一般。

姜淮具體看不見他們在做些什麽,但見著兩人的身影挨得那麽近,下巴無意識繃緊,漆黑的眸子裏掠過一抹冷凝,周身的氣息頓時又片刻的凝結。

長松和青竹第一時間發現姜淮的不對勁,還未待兩人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,就發現姜淮又變了!

冷凝的氣息如它來得那般,來得快去得也快,像極了變化多端的夏日驟雨。他們不知道的是,姜淮之所以變化,是因為看見許閑香端著一杯百香西瓜汁走了過來。

姜淮此刻認真看過去才發現,若不是曾經真的見過她乞討騙人的樣子,如今任誰說她曾是一個乞丐也沒人相信吧。

她身材纖細嬌小,巴掌大的小臉白皙紅潤,額前的碎花隨著風揚起了幾縷,愈發顯得嬌俏可愛。最讓人忽視不得是那雙眼睛,如同嵌在上面的寶石熠熠生輝。

與剛才站在燒烤架前的她判若兩人。

許閑香俏生生站在姜淮面前,把桌上的西瓜汁往他面前推了推,輕聲道:“淮哥哥,你喝喝看。”

姜淮非常給面子地端起桌前的西瓜汁,輕抿了一口。

西瓜汁涼涼的、甜甜的,順著喉嚨滑過,渾身一震,瞬間消解他剛才吃了雞翅後嘴裏那種又麻又辣的感覺。

他又自覺地舉杯喝了一口,感覺這份西瓜汁似乎比上午那杯更清爽?

他略有困惑:“這西瓜汁好像不太一樣了。”

許閑香道:“是的,加了百香果後解甜膩,西瓜汁喝起來口感會更加清爽甘甜,不會像之前喝完之後嘴裏總有種去不掉的甜膩,還得喝水才行。”

姜淮正要評價,與他同桌的仝修齊喝了口百香西瓜汁,咂咂舌道:“小丫頭不錯,是個會吃會喝的。”

許閑香挽著唇角,笑著說:“謝謝老先生誇獎,我去給你們烤魚。”

許閑香特意請人做了烤魚夾,正好派上用場。她把一條大鯰魚從中間分開,平展地夾在烤魚夾子上,而後將烤魚夾放在烤架上開烤。

鯰魚本身在烤制的過程中會出很多油,所以烤的時候許閑香就沒怎麽額外刷油。炭火不停地烘烤著鯰魚,使得魚肉的那一面逐漸變得焦黃泛香。許閑香手起手落,不同的佐料便被撒在了魚肉上,與魚肉混合在一起,冒著陣陣香氣。

菜頭離得最近,狠狠吸了一口鼻子:“香香,好香啊。”

他說話的時候嘴不敢張大,怕一不留神口水就跟著跑了出去。

其他人吃著肉串、雞翅,又喝著百香西瓜汁,舒服得不得了。可是待烤魚的香氣一出來,他們俱是眼巴巴瞅著在烤架上翻騰的烤魚,努力咽了咽口水。

覺得手裏的不香了,怎麽辦。

仝修齊最沒包袱,背著手,悠哉哉在烤架前晃悠了一圈,問道:“還需要多久啊?”

許閑香道:“等下就好了。”

於是,他又樂顛顛坐了回去,慢悠悠喝著西瓜汁。

“汪汪汪!汪汪汪!”

突然,幾聲慘厲的狗叫聲響起,嚇得眾人一個哆嗦。他們就看到,一直安安靜靜趴在一旁的姜大突然朝許閑香的方向跳了起來,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手中的東西,兩只大大的前爪彎著,一邊跳一邊叫。

好像,在賣萌求食……

得知這個想法的眾人啞然失笑,三虎忙去把姜大叫回來。可是它不情不願的,嘴裏始終“嗚嗚”叫著,雖然身子硬被三虎拉到了身邊,大腦袋的方向始終朝著許閑香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許閑香。

蔡富貴見著姜大這幅模樣,心下實在好笑,此刻也沒那麽顧忌身份約束,打趣道:“看把它饞的。”

仝修齊還是第一次發現姜大有這幅模樣,好笑地遞給它幾根吃過的骨頭:“吃吧。”

有了肉骨頭的姜大暫時安靜了,幾根骨頭眨眼間被它吞入腹中。

這時,烤魚想是快好了。香氣在這一刻最為濃郁,隨風一下子便鉆進了眾人的鼻子裏,他們毫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,剛才已安靜下來的姜大喉嚨裏發出“嗚嗚”的聲音。

想是香氣太濃了,最後姜大終是沒忍住:

“汪!汪汪!汪汪汪!”

許閑香把烤魚放在大盤中端過來,路過姜大的時候,姜大目不轉睛看著她,嘴裏“汪汪”叫但卻像是知道規矩似的,只是叫喚而沒上前扒拉盤子。

就這樣,一盤黃澄澄的焦香四溢的烤魚擺在大家面前。

他們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不約而同地伸出了第一筷子。魚肉外皮是焦黃酥脆的,泛著亮涔涔的油光,僅是顏值就將每個人的胃牢牢抓住了。

當筷子夾開魚肉的時候裏面是白而嫩的魚肉,仿佛能看到冒著的熱氣,與外皮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
眾人沒再遲疑,一口將魚肉放進嘴裏。

魚肉又酥又嫩,酥香的是最外層,嫩滑的是裏面細膩白嫩的魚肉。兩種截然不同的口味在口中交融,焦酥中享受著魚肉的純香。撒在魚肉上的各種佐料也不可忽視,辣的辣,香的香,一齊在嘴裏混合,刺激著味蕾,喚醒對食物最原始的渴望。

這個時代的河水清澈,養出的魚也是肥美鮮嫩。大鯰魚本身沒什麽細小的魚刺,吃起來更加舒爽妥帖。也不知這魚是怎麽處理的,竟沒有一絲一毫的魚腥氣,有的只是魚肉純正原始的香氣。

他們大口吃著,一不小心就被魚肉燙了嗓子眼兒。

原來,魚肉被取下烤架,外皮這會子是熱卻不燙,趁著這熱乎氣吃上一口勝似活神仙。而魚肉就不是熱那麽簡單了,是結結實實的燙,一個不註意燙著了嘴,吐是不舍得吐的,只能張著嘴大口呼著氣,強行將一塊肉咽下去。

唇齒間的鮮嫩就留了那麽一瞬,就沒有了。

有點怪讓人失魂落魄的。

許閑香看著大家吃得熱火朝天,心裏也很是開心。

想來,沒有哪個廚子不喜歡旁人吃自己做的飯吧?

一群人剛才吃羊肉串、蜜汁烤雞翅的時候,還端著架子略有矜持,眼下已徹底放開了,恨不得擼了袖子直接上。

他們一邊吃著熱乎乎的烤魚,一遍又一遍體會味蕾深處那種極致的快感與舒爽,一邊被燙著了就大口喝一口百香西瓜汁。

魚肉又香又麻又辣又嫩,百香西瓜汁又甜又冰又爽。

冰與火交匯,怎一個爽字了得!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今天狀態不太好,可能就一章了

給大家發個紅包,20個小紅包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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